作者
陈弗也编辑
张小马
出品
棱镜·腾讯新闻小满工作室
编者按:据媒体报道,年12月21日,饿了么骑手韩某伟在送外卖外卖的过程中死亡,北京市朝阳区公安分局出具的死亡证明显示韩某伟系猝死。饿了么认为韩某伟与平台并非劳动关系,出于人道主义,平台为骑手家属提供元援助,其余由保险公司处理。
互联网的发展,催生了一大批零工平台,如外卖、网约车、直播、家政等。这些零工平台为了降低成本、转嫁风险,很多时候会让第三方劳务公司去招募、管理这些打零工者,由于这个群体不断壮大,打零工者、平台、第三方劳务公司之间的矛盾、纠纷也越来越多。
《外卖骑手,你的雇主是谁?》是《棱镜》在年10月发布的一篇文章,通过大量调研和案例分析,梳理了不同平台对打工者的雇佣关系,阐释了“平台—个人”这种新型雇佣关系对个人、社会所带来的影响。
旧文重发,以飨读者。
与很多骑手一样,陈鹏(化名)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打工。
半年前,由于受不了工厂的管制和束缚,他从那里逃离,在广州越秀区做了一名外卖骑手。他起初有一个感受:自己从事的是一份自由且收入不低的工作。
数月后,浓厚的“不安全感”萦绕在他心头。当汽车鸣着汽笛从身边呼啸而过时,当飞快骑着电动车突然压到一块石头时,当大雨瓢泼无法将订单准时送达时,他觉得这又是一项高危且无保障的工作。
互联网的发展,催生了一大批零工平台,成千上万的人在平台上揽活、打工。除骑手外,这些零工还包括网约车司机、主播、代驾、快递员等。
从传统的“单位-个人”,到后来的“平台-个人”,这使得饿了么、滴滴、优步、美团、抖音、快手、Airbnb等能吸引数百万人为其工作,而平台则通过成本与风险的转移设计,维持着一个较低的人力成本。
但零工们都面临着一个共同的问题:雇主是谁?
签约雇主并非平台
9月8日,《外卖骑手,困在系统里》开始刷屏,不少人被骑手的遭遇触动。
外卖骑手分为专职骑手和众包骑手(即兼职骑手)。成为众包骑手比较简单,在APP上注册申请即可。饿了么的APP是“蜂鸟众包”,美团外卖的APP是“美团众包”。
根据《蜂鸟众包用户协议》,与饿了么兼职骑手签署协议的是“蜂鸟众包平台经营者”,即饿了么母公司“拉扎斯网络科技(上海)有限公司”。协议会“特别提示”:“蜂鸟众包仅提供信息撮合服务,您与蜂鸟众包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劳动/雇佣关系。”
美团的众包骑手需要同意一份《网约配送员协议》,协议主体不是美团,而是第三方公司。
北京、广州、佛山多地的众包骑手向作者表示,他们看到的协议主体各不相同。比如,北京众包骑手协议的主体是上海蓝圣人力资源管理公司,广州的是天津沃趣人力资源有限公司,佛山则是慈溪裕米诺德企业服务有限公司。
作者查阅工商资料发现,这些公司与外卖平台不存在投资、股权方面的控制关系。
众包骑手接受的管理比较松散,但田牧依然觉得自己处在软控制中,“如果不去上班,外卖服务站就会询问不去上班的原因,如果多次不上班,服务站还会告知:将封掉我在平台上的账号,以后永远不能在他们平台上做骑手。”
田牧曾经是一位媒体记者,一直